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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還沒有整理完畢,明天補上,親們海涵T.T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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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很簡單,就是先讓顧月寒看著你死,然後再殺掉他,最終令顧太平痛不欲生罷了。”

我咬牙切齒地嘟囔了一句:“和我有個P的關系!”

她笑得更開心了:“當然有關系,我發過誓的,只要是顧家男人看上的女人,無論出於何種目的,都不能讓她們得到好下場。”

……果然很變態。

看這樣子,我橫豎是死定了,倒不如和她拼了,也能落得個英勇無畏的名聲。

“你要殺就來唄,誰怕你!但我告訴你吧,就算你再殺個千八百人,顧月寒他爹該不喜歡你還是不喜歡你,能有什麽用?”

這句話明顯刺激了南葭女那顆被愛情摧殘過的玻璃心,她猛然抽出軟劍,殺氣騰騰就朝我飛撲過來,幸好包子眼神靈活及時閃開。我用峨嵋刺飛快地從山壁上往下鑿石頭,鑿一塊扔一塊,企圖減緩對方攻勢,不過事實證明這用處不大,最後依舊苦逼地被她逼到了懸崖邊上。

“南葭女!”

關鍵時候顧月寒還是來了,雖說現在他來了也沒什麽意義吧,看他樣子似乎是想沖我奔過來,然而八大護法緊隨而至,盡管各自傷痕累累可仍舊保有戰鬥力,團團將他圍住。他橫劍當胸,雖然白色衣衫上雖然也沾了不少泥土和血跡,卻也並不顯得狼狽,反而更加驕傲挺拔。

南葭女冷笑:“來送你這個便宜小情人最後一程麽?”

“我只想問問。”他淡聲道,“為何一定得窮追不舍?”

“關於這個問題,你大可以回去問你父親。”

顧月寒揚起唇角,未置可否:“不管理由是什麽,這些都和十七沒關系,放她走吧,算作為自己積德。”

“你覺得可能嗎?”南葭女瞇起眼睛笑了起來,“既然你上了孤絕峰,那便得聽天由命,誰讓你是顧太平的兒子!”

我覺得成敗應該在此一舉了,悄悄低下頭問包子:“跳下去你覺得咱們有希望活下來嗎?”

“嗷嗚。”他說自己打探過,底下有一條大河,若是角度掌握好,掉進去也許還能游上來。

天不亡我!

“你們兩個慢慢聊,本大王不奉陪了!”話音未落,包子已然隨著我的指令縱身躍起,頭也不回往崖底撲去。

耳畔風聲呼嘯而過,我仿佛聽到了顧月寒滿含怒意的喝聲,像是錯覺。

視線被掩蓋,一人一狼筆直墜入萬丈深淵。

作者有話要說: 小月月和十七終於鬧矛盾了哈哈哈……話說,一般主角掉下去都不會死,不過也沒有秘笈在等著就是了- -

☆、被強行帶去北海派

當我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趴在包子寬大的背上,四周湍急的江水嘩嘩流著,寒意從浸在水中的雙腳蔓延到全身。

包子真是太給力,說跳就跳不含糊,帶著它英明神武的主子成功脫險。

“……艾瑪!”我想爬起來,卻差點滑下去,冷不防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支撐住,頭腦頓時清醒過來,瞪著眼睛擡頭看去。

顧月寒扶著我,眸色深深幽沈如墨,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他也不說話,就那麽盯著我看,手也沒打算放開。

我沒好氣地甩開他:“你怎麽也掉下來了?”

“和你一起跳的。”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能夠毫發未傷估計是拜他所賜,大爺的,說不欠人情這還是欠了。

“那我還得謝謝你唄?”

“不必。”

“……”怒氣仿佛擊在水流上不露痕跡也無處發洩,我翻著白眼坐正身體,把目光投向別處,“這風景不錯啊,一會兒上了岸就各奔東西怎麽樣?”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最好再也不要看見這張臉,日久天長也就忘記了。

他的語氣瞬間就沈了下去:“你當真要和我分道揚鑣?”

這話聽上去帶著一股寒意,但此時絕對不能示弱,我立即反擊回去:“說得沒錯,本大王準備單飛了!”

“就因為南葭女和你說了那些話?”

“你敢說她的那些話是胡扯的?”

他沈默下來。

“顧月寒。”我一字一句念著他的名字,惡狠狠的,“我有時是有點一根筋,但絕對不算傻,即使你真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那也得看我願不願意才行,懂麽?”

他註視我半晌,自嘲地笑了:“所以說你不願意?”

“說的真對,我就是不願意。”

“鳳十七,做人不能太沒心沒肺。”

靠,事到如今還要反咬一口他到底在想什麽?!我登時就怒了,照著他胸前就狠捶了一拳:“我本來就是這麽沒心沒肺的人你難道是第一天知道嗎!”

本來這一拳力道雖大卻也萬不至於傷了他的,誰知顧月寒捂著胸前滯了片刻,突然轉過頭去嘔出了一口血來。

……我啥時候變得那麽厲害了?!

“你沒事兒吧?你別死啊?”

顧月寒擦了擦唇邊的血,似是被我氣著了,而後閉著眼睛調息片刻,沈聲道:“特想讓我死是吧?”

多大人了還在這種無聊的問題上置氣,我切了一聲表示不屑於與他爭論:“你死了對我沒啥好處,當然,活著也沒好處,咱倆沒什麽關系,不要總往一起扯。”

“鳳十七!”好麽嚇我一跳!

“你幹嘛?咬人哪!”

他伸手死死鉗住了我的肩膀,力道之大,幾乎要把我的骨頭捏碎:“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一個人?你之前說過的,做過的,都是假的?”

“你之前說過的做過的才都是假的吧?”我露出尖尖小牙用力咬在他手背上,毫不留情直至咬出血來,“不就是想著利用我嗎?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包括這次救我,不也就是因為我還有點利用價值麽!”

他定定地看著我,眸中怒火一點一點褪去,慢慢歸於一片沈寂,我們倆就這麽長久對視著,直到他再度開口。

“我突然覺得,方才挨南葭女那一掌真不值得。”

哦,原來如此,他之所以受傷,是剛才情急之下為了救我被南葭女偷襲了吧?

可是為什麽一點也不想表示感激,大概是因為他的語氣太平淡了,平淡到讓我分外不爽。

“其實你可以不必救我,包子一樣能做到。”

“鳳十七,是不是和野獸呆久了,感情都會變得遲鈍冷漠?”

“你少拿野獸說事,野獸們至少會永遠對我忠誠,可感情卻是會騙人的。”

他苦笑:“你到這時都覺得我是別有居心?”

“不是別有居心,難不成你要說自己真的喜歡我?”

嬉笑怒罵皆成故事,我腦海中所能記起的場景都是他陪伴過的點點滴滴,無數次的和衣而臥同床共枕,驚鴻山莊內毫無征兆的擁抱和親吻,菩提寺月光下的款款低語,說要娶我為妻的誓言……可是偏偏就在最幸福最想去接受他的時候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從雲端跌倒谷底的失落感,最讓人絕望。

我當初就不該放任自己對這樣的男人動心,是我自己作死。

誰知顧月寒不再看我,轉而自顧自盯著方才被我咬出血的地方出神良久,放輕聲音回答:“是真的喜歡,很喜歡。”

我不相信,鼻子卻是禁不住地發酸:“拿我當傻子呢?真喜歡我就放我走吧。”

“你是我要娶的人。”

“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想嫁了。嫁給你,說不定哪天就會被放血。”百毒不侵這個體質究竟會給自己帶來什麽,我現在算是清楚得很了。

他的臉色有點蒼白,眉眼微垂靜默不語,不覆往日那般意氣風發,倒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別心軟,我提醒自己,於是硬著心腸背過身去,裝作在看風景。

“十七。”

“……有話就說。”

“若我執意不肯放你走呢?”

“……”我頓時氣惱地回過頭,“非要這樣嗎顧月寒?”我是很清楚的,如果他不肯放人,憑我的實力,根本沒有離開的希望,他早就算準了這一點。

這一次,他選擇了拒絕回答。

包子仍舊奮力在水流間前進著,朝岸邊游去。

……到達東萊城的時候已是傍晚,隨便在店面裏買了兩件衣服去客棧換上,終於又有點人樣了。

顧月寒始終與我寸步不離,連換衣服時都在門口等著,生怕我開溜,到後來我直接告訴他省省吧,大不了本大王認命由著他放血,不必像看賊一樣防著我。

“十七,隨我回北海派見我爹可好?”

我搞不太懂他為何出此一問,幹脆帶著點挑釁的口吻回過去:“莫非我還能說不好麽?說不好有用嗎?”

最近一句話噎死人的本領我學的不錯,總是能堵得他啞口無言。

但不得不提的是,顧月寒受南葭女那一掌顯然是不輕的,盡管他一直盡力掩飾,可當雇了馬車直奔北海派地界的路上,顛簸不斷,我還是看到他額頭出了一層虛汗,嘴唇幾乎都沒血色了。

……這麽幹看著似乎也不太好……

“餵,喝水不?咱們這是不是就快到了……誒!顧月寒!”話音未落,他身子一歪,竟病懨懨地倒在了我身上。

我從未見過他這麽虛弱的時候,畢竟以前他都是以精神煥發的欠抽姿態在我身邊的,以至於我現在簡直束手無策。

“那個……咱們要不去找醫生?”

“……不用。”他靠著我的肩膀輕聲道,“你別動,一會兒就好。”

然後我就挺沒出息地不動了,並且在心裏暗暗念叨著這是看在他受傷的面子上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

他的呼吸滾燙,指尖卻冰涼,有那麽一瞬間我產生了要去溫暖他的沖動,可又生生克制住了。

聽得他在我耳邊喃喃著:“十七,我做的每件事情都是有理由的,你信我好不好?”

“就因為你有理由,所以即使是騙我,我也應該原諒嗎?”

“我會補償你的。”

“怎麽補償?”

“用一輩子。”

我笑了起來:“你的一輩子我可要不起。”如果不是因為這特殊的血液,如果不是因為我是鳳凰山上的獸王,恐怕我和他連交集都不會有,即使走在大街上也只有擦肩而過的結局,他甚至看也不會多看我一眼。

我拿什麽去和他賭上一輩子。

顧月寒將手撐在車壁上直起身子,語氣低沈,像是懇求:“十七,就當是最後信我一次,我遲早會把所有事情都解釋給你聽的。”

我很想說其實解不解釋都沒關系,反正我現在也得和他回到北海派去,不過他的眼神卻讓我死活說不出口,只是悶悶地點頭。

“隨你吧。”真是糾結得想給自己一巴掌。

他似乎想過來牽我的手,但是被我躲開了,我輕咳一聲,沒敢看他的眼睛。

我們倆都病得不輕,得趕緊治療了。

車乃落定。

我撩開車簾看到車夫滿臉驚訝的表情,又一擡頭瞅見了北海山莊的朱紅牌匾,這才知道原來已經到了目的地。顧月寒付清車錢帶我下車,站在門口調息半晌,這才神情自若地上前敲門,方才虛弱的樣子已然不見蹤影——這個男人可真能忍。

大門朝兩側打開,面前出現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對方盯著我倆楞了好久,緩過神來欣喜地喊了一聲:“快去稟告老爺,就說少爺回來了!”

我忍不住瞥了一眼顧月寒面無表情的臉,悄悄琢磨著,這所謂的“老爺”,也就是他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居然能讓南葭女恨了這麽多年。

作者有話要說: 倆人要倒黴了- -

☆、為了江湖做出犧牲

顧月寒的老爹顧太平是個人至中年的美男子,俊眉修眼的,雖然臉上多多少少能看出歲月痕跡吧,但也當得起武林盟主的氣場,往那一站就有種大眾情人的風度——難怪南葭女還惦記著他,情有可原啊。

而現在顧太平就站在大堂裏,和藹微笑著上下打量我,雖然這笑容倒也挑不出毛病吧,可我總覺得他眼神裏有種特別的東西,讓人心中毛毛的。

好在他很快就移開目光,若有所思轉向了一旁的顧月寒:“寒兒,這一位就是我們要找的祭祀之女麽?”

我現在聽到“祭祀之女”這四個字就莫名不爽,禁不住回頭狠狠剜了顧月寒一眼,卻發現他正滿臉凝重沈郁,沒有看我,也沒有看顧太平。

“是的爹,她叫鳳十七。”

“哦,那五色晶石呢?都齊了嗎?”

“黃綠兩色在我手上,藍色在百裏處,加上顧家原有的紫色和十七持有的紅色,五色晶石已經聚齊。”

我只覺憤怒的小火苗噌噌往頭頂竄,合著不單是我,連老道士的這枚紅寶石也一直被他算計著,難怪那時候他總有意無意暗示我把寶石交出來,可誰讓我太笨察覺不出呢?!“誒,真不客氣啊,我有說要把寶石借給你們嗎?”

顧太平並沒有表現得太意外,神色平靜地問了一句:“鳳姑娘既然都來了,不就意味著要與北海派合作了麽?”

這屬於偷換概念吧?傻子都能看出我是被你兒子強行拖回來的啊!當然,最後也有一點點認命的成分,但那也和想合作沒半毛錢關系啊!

“是你兒子逼的。”我面無表情說著大實話。

顧月寒袖中的手指仿佛攥緊一瞬,而後又緩緩放開。

顧太平寬容地笑了,依舊不緊不慢試圖說服我:“鳳姑娘請以大局為重,須知冰蟾宮二十年方才開啟一次,祭祀之女更加難得,若是錯過了,說不定會影響到江湖安寧啊。”

“有那麽嚴重麽?”而且這和我有關系麽?我就是一普通山大王而已。

“當然,曾經有傳言說得聖劍便可號令江湖,清除邪惡之流,但也難免會引起江湖紛爭。十年前,我的妻子就是為了江湖太平犧牲自己,以血祭劍,將聖劍封印於冰蟾宮中,這才助我奪得了武林盟主之位。”顧太平嘆息著,似乎回憶起了很悠長的往事,連語調也變得低沈起來,“她臨終前囑托我,今後定要不忘初心,治理好這偌大江湖,必要的時候,可將聖劍重新祭出,維護正義。”

這一大堆緬懷過去暢想未來的空話套話我聽起來實在沒什麽興趣,不過有一點還是讓人有所感慨的,那就是顧月寒他娘的確很愛顧太平,想來還是個溫柔賢惠的女人,難怪南葭女拼不過人家。回頭一瞥,發現顧月寒也是滿臉悲戚之色,那種感傷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也可惜了,他十多歲就沒了娘親,一直到現在,怪不得……怪不得這麽招人恨。

“咳咳,我不是什麽正義的人,你和我說這個幹嘛啊……”

顧太平沈聲道:“現在江湖動蕩不安,賊人橫行,一旦發生暴亂,即使是我這個武林盟主,恐怕也難總攬大局。”

我隱約聽出了一些重點:“也就是說,你為了保住盟主之位,拖我下水?”

“……”

“十七。”顧月寒從旁邊伸出手來,想要拽住我,卻被我躲開了,“你要知道,當年我娘也是祭祀之女,她封印的冰蟾宮石窟,除了你,沒人能打得開。”

……所以說,這人倒黴的時候是真倒黴,怎麽逃都逃不過去,而且這一刻我很聰明地意識到了個重要問題:“咳!你剛才說你娘也是祭祀之女?”

“是。”

“她為了聖劍……那個……沒命了?”

“……是。”

“靠!那我不是也死定了?!”搞了半天這不是放點血就能解決的事情,根本就是要命的大事兒!

顧太平見我要炸毛,連忙適時安撫:“鳳姑娘,你和我夫人的使命不一樣,她是為了封印聖劍才……唉,如今聖劍已被封印,冰蟾宮風水改變,你只要稍作犧牲打開大門就好,不會受到實質性傷害的。”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我為什麽非得做這種犧牲?我看你們都不像好人呢。”

“是非曲直向來難以界定,我只能盡已所能維持最大的利益。”

“所以叫顧月寒去收集五色晶石也是你的主意唄?”

他仍舊微笑著:“相傳五色晶石唯有緣人方能聚齊,寒兒果真沒有讓人失望。”

對,顧月寒的確很厲害,甚至不惜用感情做幌子把我騙到手。

“如果我就是不答應,你準備怎麽辦?”

結果顧太平還沒說話,門外就傳來了熟悉的男聲,語氣和煦,卻暗含威脅意味。

“此事事關江湖大局,鳳姑娘若執意反對,我等也只能暫時得罪了。”

我沒好氣兒地回過頭去,卻在看清來人的剎那間傻傻頓住,張大嘴巴楞是好久才反應過來:“……沐,沐掌櫃?”這不就是當初江湖服務驛站的沐風掌櫃麽?這段時間東奔西跑幾乎把他忘記了,現在他就這麽氣定神閑站在面前,真的讓人很震驚啊!

不過更令人震驚的還在後面,很快我就聽見顧月寒低低喚了一聲:“二叔。”我靠二叔是什麽鬼?這倆人早就認識對嗎?!

“誰有空向我解釋一下?”

“這不是很明顯的麽?”沐風失笑,“寒兒畢竟年輕,我擔心他江湖經驗不足,就出手推了一把,好助其完成大事。”

顧太平附和著:“沐風是我的結拜兄弟,也是北海派頂梁柱。”

……很好,也就是說顧月寒和沐風是幹叔侄倆,熟得不能再熟了,當初在繡樓的偶遇是顧月寒策劃好的,去江湖驛站幫忙也是他們倆的計劃之一,作戲演戲,扮成萍水相逢的路人,無非就是引我上鉤,再順理成章給我個信任他們的理由,好心甘情願替他們去收集晶石而已。

從第一開始就錯了,從此越走越遠就他娘的再沒有一步是對的!

之前本來還抱有一絲僥幸的希望,此刻當真是什麽也不剩了。

我耷拉著眼皮站在原地,只覺得全世界都在毫不留情地嘲笑自己,像我這麽傻瓜透頂的女人估計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不僅從頭到尾被騙了這麽久,還沒出息地對騙我的那個人產生了感情。

恥辱!

顧月寒見我沈默不語,走過來試探性碰了碰我的手臂,然而還未等他開口,我已然惡狠狠一躍而起,歇斯底裏掐住了他的脖子。

“顧月寒你嘴裏就沒有一句實話!你也不怕遭報應!我告訴你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同意去冰蟾宮我就是要報覆你!有本事把我鎖起來啊?老娘不怕你!”

我以為經歷了這麽久,自己的脾氣已經收斂不少了,如今看來其實並非真正收斂,不過是沒遇著讓我暴怒的導火線。

顧月寒任由我扯著他的領子玩命晃悠,不解釋也不安慰,只是默然。最後還是沐風看不過去,走上前來把我提溜開。

“鳳姑娘請冷靜,對於你來說這只是舉手之勞,還能尋得北海派做靠山,何樂而不為呢?”

我兇神惡煞地瞪著他:“誰稀罕尋你們做靠山?”

“那好,事成之後我承諾一定會將鳳姑娘安全送回鳳凰山,且重金酬謝,如何?”

沒錯,我是貪吃愛財,可那不代表沒尊嚴,這算什麽?雇傭還是施舍?

不料還沒等我開口罵他,顧月寒反倒開口了,雖說底氣不足,卻字字清晰:“二叔,我是要娶十七過門的。”

沐風顯然有點驚訝,隨即便詢問似地看向顧太平。

顧太平微微蹙眉,不悅地轉過頭去:“寒兒,你要娶她?”

“沒錯。”

“你要知道,這關系到北海派的聲譽和體面,豈可草率決定?”

“爹,我考慮得很清楚,並不草率。”

顧太平驚疑不定地瞥向我,誰怕他,我登時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酬金的事情我會安排,一定不能虧待了鳳姑娘,但是娶親的問題,就免了吧,我不同意。”

顧月寒大約是從未違拗過他爹的意思,低著頭恭謹萬分,老半天才又勉強擠出一句:“爹,可我許諾過……”

“鳳姑娘不會當真的,對吧?”這個問話妥妥針對的是我。

突然覺得很諷刺,我作為一個實實在在的受害者,卻要在這看他們的鬧劇。什麽江湖大義,什麽門派體面,和我有個P的關系!我這輩子就適合混吃等死找個男人回山過日子,憑什麽要為了江湖犧牲?!

“當然不會當真,你們北海派哪裏配得上我啊?”我咧開嘴角猙獰地笑了笑,“我可沒膽量嫁你兒子,也沒閑心要你酬金,就一句話,冰蟾宮我死活不會去的,要打要殺隨便你們,我眨一下眼就不是鳳凰山獸王!”

作者有話要說: 艾瑪,小兩口徹底鬧翻了

☆、有本事就殺了我啊

顧太平這個滿嘴仁義道德內在陰險狡詐的偽君子,他倒是沒打我也沒罵我,就是親自把我扔進了特殊建造的小黑屋,鋼板制成的大門,沒鑰匙根本就撞不開。

屋內光線昏暗,就一張床墊子和一把小凳子,空氣滿是灰塵味道。包子仍是寵物狗大小,沮喪地在我周圍轉來轉去,嗷嗚嗷嗚問我要不要沖出去。

“要能沖出去,剛才就叫你動手了,不過怎麽可能出得去?”我懊惱地抓著頭發,一下一下踹門,“顧月寒是混蛋,他一家人都是混蛋,但咱實力不濟沒辦法啊!”

包子仰著腦袋認真想了想,示意我可以罵兩句解氣。

“你又出餿主意,都這時候了就算罵出花來也沒用啊,該出不去還是出不去……你們這群喪天良的也不怕遭報應!私自囚禁未婚少女還說什麽江湖道義武林盟主!有本事別憑借武力解決問題啊!這麽想維持和平自己放血去啊!顧太平你有本事當負心漢你有本事去找南葭女說清楚啊!一個個都是裝模作樣,混——蛋——!”

……最後喊得精疲力盡,北海派的人一個都沒來,卻把百裏子華招來了——估計這小子是來給顧月寒送晶石的。

說實話,見到他的一剎那我還真是挺激動。

“百裏百裏!你快幫幫我!”

他隔著門板上的窗戶看我,神情似乎有點無奈:“怎麽幫你?顧盟主不會答應的。”

“你不是青衣盜麽?大晚上撬個鎖還不是很容易?”

百裏子華嘆氣:“是很容易,可北海派到處是眼線,你出了這個門也走不出山莊大門,更何況……”

“何況?”

“我也不方便這麽公然和顧盟主和顧月寒對著幹。”

即使他說得再委婉,我也還是從中聽出了幾分不尋常的意味:“……百裏,其實你也全都知道對吧?”

他小心翼翼看我一眼:“你指什麽?”

“樹林中的偶遇,後來的一路跟隨,還有……協助顧月寒去做的那些事。”

“……”他沒說話,算是默認。

“你有本事做,倒是有本事承認啊?”

他貌似苦惱很久,而後沮喪地垂下頭:“十七你別生氣,我也是在樹林見面之後才知道顧月寒要去做什麽,他是我朋友,我不能袖手旁觀。”

所以他就入夥了,且看著顧月寒把我騙得團團轉,卻始終保持著看熱鬧的心態。

我用吃人的眼神瞪著他,一遍又一遍地磨牙,兇惡笑意卻自臉上蔓延開來:“呦,真是講義氣呢,百裏大俠你怎麽突然說話這麽一本正經了?都不用‘爺’自稱了呢,我好不習慣耶!”

百裏子華打了個冷顫:“十七你別這樣,嚇死人了。”

“呵呵呵呵怎麽就嚇死人了?你們倆合起夥來欺負我,弄得好像大家都很聰明就我一人是笨蛋……哎呀呀我都沒說嚇死了呢!”

他撇嘴,尷尬地咳了一聲:“那個,咱們說點別的話題唄?”

“有話就講,磨蹭有勁麽?”

“……你知道我為什麽耽擱這麽久才來北海派麽?因為我去了驚鴻山莊求助。”

我沒搭理他自問自答的奇怪方式,卻著實被驚鴻山莊這一重點吸引了:“你去找淩川和雪霓裳了?”

他觀察著我的臉色變化,嚴肅點頭:“本來是考慮到你倆會被困在孤絕峰,想讓淩川救援去的,誰知道淩川知道顧月寒真實身份後萬分驚訝,表示自己已逝的父親和顧盟主是故交,所以驚鴻山莊和北海派算是盟友關系。”

……晴天霹靂般的認知還真是一個接一個,連淩川都和北海派扯上了關系,顧月寒也厲害得緊啊,甭管是誰都敢蒙,結果現在越來越亂大家全都能夠攢成一團,嗯,皆大歡喜。

“所以呢?”

“所以……驚鴻山莊現在已經和羅生門大動幹戈了。”

我木然地盯著他楞了半晌,潛意識裏感覺這似乎已經和自己沒多大關系了。

能怎麽樣呢?對我最大的影響無非就是,我要與北海派作對,那麽雪霓裳礙於淩川的原因都沒法站在我這邊了。

我還真是沒人可以相信,兜兜轉轉一大圈,以為自己結交了好多神奇的朋友,還找到了願意娶我的好男人,結果都他娘是假的。

鳳十七,像你這種傻子,一輩子都只適合活在鳳凰山,與野獸為伴。

“十七,其實你別怪顧月寒,他這麽多年也挺不容易的。”

“……”我恨不得抽他筋扒他皮。

“……十七你不是被氣瘋了吧?”百裏子華伸手晃了晃,見我沒反應,登時苦著一張娃娃臉,低聲下氣地試圖哄勸,“咱不著急哈,這些都不重要。等事情辦完,就算顧月寒不娶你,我娶你啊!你以前不也喜歡過我麽?”

“喜歡個P!”萬千亂糟的情緒就在那瞬間湧進腦海,我發了瘋似地鑿著門板大吼,把他嚇一大跳,“冰蟾宮我不去,你們倆我誰也不嫁!橫豎就這一條命誰愛拿去誰拿去!你滾吧!”

“十七……”

“滾不滾?不滾我和你同歸於盡!”

大概是被我神經病一般的反應驚著了,百裏子華目露驚恐步步後退,一邊小聲說著對不起一邊施展輕功逃遠了。

都這時候了說對不起還有毛用?火上澆油?

“顧月寒你來啊!你直接殺了我吧!我告訴你我不會替你做任何事,除非我死!”

……包子慢騰騰挪過來,蹭了蹭我的衣角。

“嗷嗚。”別這樣,總會有出路的。

能怎麽樣呢?我就是不想妥協,尤其是向顧月寒妥協。

我吊著嘴角跌坐在地面上,仰臉望著那一扇窗戶裏投映的陽光發呆,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狂躁不定的心情慢慢平息下來,無聲無息化作一片失望和頹廢。

如果沒有顧月寒,我斷不至於憋屈到這種程度,我寧可自己沒愛情沒掛礙沒有在乎的東西,也不想像現在一樣,對這個男人一再心軟。

其實在土豪墓穴中他牢牢抱著我從石階上滾下來的那刻起,我就陷進去了,只是自己從來不肯承認而已。然而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亦或者,全都是演戲。

是我眼瞎。

雪霓裳當初分別時的話語還響在耳邊:“新制的藥,叫斷念,藥效如何還沒試過,你帶著,將來總有一天用得上。”

我飛快地把手伸進懷裏,取出了那瓶一直藏著的毒藥。

青花小瓷瓶溫度微涼,拋開其他不說,我覺得這藥的名字不錯,斷念,斷絕一切念頭,包括荒唐的感情。

不過這不是我自己吃的,雪霓裳一定想不到,她給我以防萬一的藥,最後卻要用在顧月寒身上。

是的,給顧月寒下藥,而且明明白白告訴他,我要給他下藥。

我就是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包子,今晚不管發生什麽事,你只管睡覺就好,別瞎攙和聽到沒?”

它驚訝萬分地看我一眼,卻還是乖乖點頭。

只有這匹白狼,永遠不會背叛我。

……傍晚,我發飆揍傷了四個前來送飯的北海派成員,然後任由他們鼻青臉腫地回去報告。

“讓顧月寒來見我!他來了一切都好商量,不來我就死在這!”

我發覺再蠢的人在逆境中也會變得有腦子,比如說現在我就能夠很冷靜(?)且智慧地對待即將發生的事情——我猜顧月寒即便是為了爭取友好談判的可能性,應該也會來一趟的。

事實證明我猜的沒錯。

月上當空,風從窗外悠悠吹進來,我抱膝坐在角落裏,聽到了一陣極為熟悉的腳步聲響。

是顧月寒,他會輕功,在常人聽來基本上是沒聲音的,但我不同,我能聽見——更何況,他受了傷後狀態不佳。

很快傳來鑰匙插入鎖眼的動靜,鋼門打開,頎長身影伴著手中燭火的光亮緩緩接近。

我擡起頭,看見他另一只手還托著托盤,裏面放著小點心和一壺酒,很自然地出言嘲笑:“顧少爺真有雅興啊?”原先我萬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這麽陰陽怪氣的說話。

“怕你餓了,帶點鹿肉奶黃包來。”顧月寒的回答異常平靜,徑直走到我身邊坐下,燭光微弱,襯著他蒼白的臉色,“吃點吧。”

“我吃了你就能放我走啊?”話雖如此,我卻還是拿起一個咬了一大口,我沒打算絕食抗議,以死相逼什麽的更是扯淡,無非就是為了逼他過來而已。

他苦笑:“現在的確不能。”

“就是嘛,得放幹血才能罷休。”

“……十七,你非要這樣刻薄麽?”

除了他,好像還沒人說過我刻薄,我不屑冷哼:“那我應該怎麽樣,感謝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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